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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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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車

4

“別誤會,女孩,呃,你叫什麽名字?”那男人擰著眉。

“伊倫.萊恩,先生。”

她盡量禮貌。

聽到姓氏的時候男人表情驚訝一瞬,他懷疑地轉轉眼珠子,很快恢覆鎮定,“啊,看來移情別戀是學生時代戀愛的常態。梅裏斯那時和布萊克那樣要好,竟然也…”

“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,前不久才和爸爸媽媽相認。”伊倫解釋。

她莫名想反駁男人的話,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為了維護父母的名譽,還是為了堅定自己的心。

“這麽說,你是西裏斯和多卡斯的女兒?”

男人眼睛亮了,看向她時比剛才還要充滿熱情。

“嗯。”伊倫點頭。

“我是新來的魔藥教授霍拉斯.斯拉格霍恩,”男人猛地握住她的手做自我介紹,“我剛邀請了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來我的包廂做客,現在也邀請你來,萊恩小姐。”

這個教授很明顯不知道哈利和她的關系,對於現在的伊倫來說,不和那個大名鼎鼎的暴躁狂共處一室才是她最願意的。

花了幾秒接受下學期的魔藥課不是由斯內普帶這個事實,伊倫按耐住內心喜悅,最終搖了搖頭。

“抱歉,我還有事,承蒙您的厚愛。”

斯拉格霍恩沒急著叫她走,而是擡了下下巴 ,示意她朝不遠處看。

“瞧啊,”待伊倫轉過去,他這樣叫道,“哈利那孩子多麽受歡迎。”

伊倫站在觀景臺陰影裏,一眼便看到正被一大群格蘭芬多女孩包圍的,自己的男朋友。

她們嘰嘰喳喳聚在他身邊,有的在要簽名,有的只是紅著臉發花癡 ,其中一個最為出挑的尖臉黑頭發的女孩似乎跟伊倫是一級的,叫羅米達.萬尼。聽金妮說,她從一年級入校就很崇拜哈利,暗戀他好幾年遲遲沒有告白。

晚霞映照下,那姑娘大眼睛黑漆漆的,又圓又亮,膚色雖不很白,但勝在細膩,模樣乍看還挺俊俏。

她結結巴巴地說著什麽,一邊叨咕,一邊奉上手中的羊皮紙,一個給納威,另一個給哈利。

她羞怯地不敢直視哈利目光,男孩剛剛接過,羅米達的臉就羞得通紅,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包廂。

過程中哈利雖然面無表情,但伊倫目睹所有,依然恨恨地猜想,那家夥背過身的時候,嘴角絕對咧到天上去了。

“那羊皮紙是我給納威和哈利的請柬,”斯拉格霍恩說,看到兩個男孩沒有猶豫就接過來,頗有些洋洋得意,“怎麽樣,伊倫,現在,你想不想去?”

餘光瞥到哈利正看向他們,而德拉科馬爾福的跟班之一布雷斯.紮比尼剛好走到身邊,鬼使神差地,伊倫走到光線較亮那一側,喊住這個送上門的男孩。

“紮比尼,”她擺出自認為最好看的微笑,勾了勾唇角,“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包廂做客嗎?”

紮比尼在德拉科生日宴會上見過這個姑娘,他一直對男女關系看得比較開,對美女格外寬容,當即點點頭,“我的榮幸。”

果然,話音落下時,哈利的臉色變得青一陣白一陣,最終僵住。

他氣沖沖跑過來,可伊倫在他走到之前就溜了,不給他任何質問的餘地。

一路上都感覺有道灼熱目光糾纏在自己身上,伊倫知道那屬於誰,但始終沒回頭。

不是愛吃醋嗎,那就吃個夠好了。

她壞心眼地想,絲毫沒發覺自己並沒比哈利成熟多少。

**

斯拉格霍恩給這場在車廂裏進行的宴會取名為“鼻涕蟲俱樂部”,拋開這個惡心的名字不談,伊倫一邊戳著土豆泥一邊想,這個大腹便便的教授本人也挺惡心的。

他招來這烏泱泱一群所謂風雲人物的後代,不是為了給他們課後輔導或是進行什麽人生談話,而只是給自己造勢,好像他帶的學生名氣越大,他就越能沾光似的。

伊倫不很喜歡這種虛偽的人,她來這的初心只是想氣一氣哈利。本以為待一陣沒什麽,可不過一刻鐘的時間,她已經無聊得想回去了。

談話內容她什麽都沒聽到,布雷斯偶爾的關心她也渾不在意,就這樣恍恍惚惚地呆坐著,斯拉格霍恩教授忽然喊了她的名字。

“伊倫.萊恩。”男人抿了口酒,嘴角微微上揚,像在回憶什麽,“你母親多卡斯.梅裏斯當年可是格蘭芬多的院花,又聰明又勇敢,魔藥成績更是一頂一的好,要是和莉莉一級,準能和她競爭高下。”

男人幻想中的雌競,伊倫在心裏吐槽。

她沒說什麽,只是笑了笑。

雖然是嘲笑。

“不過,”他端詳她片刻,眉頭皺了皺,“你和你母親比起來還是差的有點遠,雖然容貌不相上下,可其他方面要是想像多卡斯一樣優秀,伊倫,你可得加把勁努努力咯。”

這句話赤.裸.裸點出伊倫的平庸,引得周圍幾個一直對伊倫心懷敵意的人隱隱發笑,她面子上掛不住,略略低下頭,稍顯局促。

正不知怎麽回答,只聽到對面響起一道清亮男聲。

“我覺得伊倫現在這樣就很好,沒有什麽需要加油努力的地方,她在很多方面都是完美的,只是很少有人能看到。”

嗓音略微沙啞,帶點少年氣,語氣又是溫和帶笑的。

是哈利。

在意料之外,又在意料之內。

伊倫心頭一暖,擡起頭悄悄看了他一眼,哈利目光正好也投向她。

視線相撞,他們都心跳砰砰,想到現在尷尬的關系,卻又同時別扭地撇開了頭。

“哦?”斯拉格霍恩對哈利的反應格外在意,他打趣地看向他,提起酒杯,“哈利,你和伊倫是戀愛關系嗎?”

以前是,現在不是了。

伊倫在心中悲哀地想。

“是。”

哈利的回答卻和她截然相反。

這家夥做什麽?不是他說要分開一段時間嗎?

一頭霧水,伊倫疑惑地看著他,哈利卻格外坦然,對斯拉格霍恩傻氣的調侃完全接受。

“祝你們幸福,為你們倆的戀愛幹杯!”

最後,斯拉格霍恩說了這麽一句格外令人尷尬的話。

混沌中,鼻涕蟲俱樂部的第一次聚會就這麽結束了,走出包間時,霍格莫德車站也已經近在咫尺。

伊倫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告別,兀自走出來。

正尋找哈利背影,想問問他剛才到底什麽意思,身後布雷斯.紮比尼忽然叫住她。

“萊恩,德拉科叫你過去他那裏,說他那有你想要的東西。”

這家夥一貫和馬爾福交好,伊倫看著黑皮膚男孩狡黠的眼神,心裏升起一絲不好預感。

怕又是什麽惡作劇,她果斷拒絕。

“我還有事,跟他也不熟,你讓馬爾福別再找我了。”

說著,轉身走開,身後男孩不依不饒,“德拉科說你不去的話,待會兒肯定會後悔。”

我若去了,現在立刻就會後悔。

伊倫暗暗腹誹,朝後擺了擺手。

**

換好校服袍子,她一直沒閑著,在整列特快尋找哈利身影。

車窗外的天氣瞬息萬變,烏雲一會兒聚集,一會兒又漏出一絲夕陽餘暉,忽晴忽陰,就如伊倫此時忐忑心情。

迷霧散去,星子閃爍,車到站了。

學生們一骨碌湧下去,就連赫敏和羅恩都不見了,只有伊倫逆著人潮,行走在空空蕩蕩的列車上。

挨著個尋找,車廂過車廂,包間隔包間,走的腳都酸痛,可哈利就是沒有出現。

她無可奈何地摸出熄燈器,暗暗想著哈利的名字,小燈閃了幾下,在朝向斯萊特林包間時停止,發出耀眼白光。

伊倫心生疑惑,第一次懷疑媽媽給的熄燈器——哈利和斯萊特林最不對付了,他怎麽可能會在那?

即使如此,現在並沒有更好的辦法,她趁列車還沒開,拔腿走去那裏。

中途,負責站崗巡邏的的傲羅兼鳳凰社成員唐克斯阿姨加入了她,得知伊倫正在找哈利,臉色忽地一亮。

“少年人的愛情多麽赤忱大膽啊”

她說這句話時眼神帶著羨慕。

唐克斯阿姨估計戀愛了,抱著這樣念頭,伊倫善良地沒把她正在和哈利鬧別扭的事實說出來,給她保留了一份關於愛情的美好向往。

兩人一路聊著一路走著,伊倫察覺出唐克斯變得比之前低沈,猜測她是不是遇到了感情麻煩。

正想趁著找哈利的空當安慰她幾句,熄燈器忽然滅了。

伊倫停下來打量這地方,“到了,”她喊住唐克斯,“哈利就在這,斯萊特林包間。”看到地上幾根金色頭發,她喃喃說,“準確講,這是馬爾福所在的那個包間。”

“原來這樣,他大概是在這偷聽什麽事吧,最近馬爾福動靜挺多的。”唐克斯了然地點點頭,“退後,伊倫。”

女孩乖乖聽話,接著唐克斯用了個魔法,嘩啦一聲,哈利出現了,雖然是在地上。

“啊,真痛,嘶——”他下意識扶住額頭,目光觸及到伊倫,又刻意裝作很淡定,“哦沒什麽,我就是摔了一跤。”

眼看他滿臉是血,眼鏡被什麽人踩得稀碎,伊倫驚地大叫一聲,撲過去,“你怎麽了哈利?是馬爾福把你揍成這樣的?”

她猛地回憶起布雷斯轉述的,馬爾福說,不去她會後悔之類的話,氣不打一處來。

“那家夥真是太過分了!”

哈利對女孩一瞬間的反應格外滿意,他情不自禁笑了笑,鼻子一陣劇痛也渾然忘了。

“怎麽會,我們倆分明是互毆來著,你別擔心,伊伊。”他還逞強,眼鏡碎片都快紮進眼睛裏了。

“修覆如初——”

唐克斯施了個魔法,哈利眼鏡立即變完整,接著,她和伊倫一道把他扶起來。

“行了,幼稚男孩,特快馬上要開走,你和伊倫來不及回學校,難道想要退學嗎?”

警鈴大作,他們互相望一眼,果斷下了車。

校門口,唐克斯問哈利,從馬爾福都知道了些什麽,哈利一口咬定那家夥已經成了食死徒,弄得這名身經百戰的傲羅有些無語。

“神秘人看上他什麽?會喊他爸爸來學校替他撐腰,還是會用那張帥氣小臉勾引女孩?”

唐克斯不開心地嘟囔。

聽到她的話,哈利像想到什麽,有意無意地看向伊倫,“哦,誰知道呢,或許他魅力真的有那麽大,把某些人都拐到他家裏去了。”

提了一截的音量,讓伊倫驀地回神。

她後知後覺地嗯了一聲,答應完才反應過來好像不太對,茫然地問哈利剛才說了什麽,可男孩哼了一聲,只給她一個倔強的後腦勺。

“好了,我沒時間摻乎你們年輕人的愛情生活,我先溜了。”

唐克斯擺擺手和她們告別,叫不遠處站著的斯內普過來替他們開門。

趁那板著臉的老蝙蝠還沒過來,哈利別扭地拽了拽伊倫的袖口。

“發現沒,唐克斯最近越來越愛生氣了,感覺皺紋都變多,人也變憔悴了。”

“嗯?你觀察地倒是挺仔細。”

伊倫漫不經心地答應,翻翻身上口袋,打算找點止血的藥,給哈利先用上。

他見伊倫沒理會,繼續說。

“所以,伊伊,你也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?我看你最近也變憔悴了,黑眼圈都加重了。”

原來在這等著…

你才變憔悴,你全家都變憔悴!

這種直男式的道歉方式著實令人惱火,伊倫放棄尋找止血藥,打算用個最野蠻的方式替他治療。

“聽著,我沒因為你生氣,前男友波特先生!”她越說越憤怒,臉頰都變得粉嘟嘟的。

哈利頭腦一懵,慌得差點跳起來,“我幾時說過我們分手了?我只是太嫉妒馬爾福所以想和你暫時分開,這樣我就不會天□□你發脾氣了!”

他一面說,被踩斷的鼻梁一面往外滲血。

伊倫又氣又無奈,細長指尖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,“行了,這些等你好了再說。我們的關系可不是你一個人想怎麽界定就怎麽界定的,哈利,你想分就分,對我忽冷忽熱,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?這不公平,明白嗎。”

她佯裝惱怒,舉起魔杖。

哈利以為她要給自己來個惡咒,卻並沒躲,只是提起一口氣,“你要揍我嗎,那,那你盡管來吧。”

閉著眼等了一會兒,預料中的疼痛卻沒降臨,取而代之的是覆在鼻梁的一陣溫熱。

“旋風掃凈——”

睜開眼,入目是伊倫那張微暗燈火中粲然如暖陽的臉。

“最後我有句話想說。”

女孩忽然看著他,眼瞳經光一照,琥珀琉璃一般通透,哈利根本移不開視線。

但很快他聽到她說,“哈利波特,你真是個大笨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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